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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撒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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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女都醉得深了, 可康宛妙喝醉,反而沒有平時女霸王的架勢,乖乖趴在桌子上睡覺, 反觀岳清嘉,就沒那麽省心了。

她打著酒嗝, 像個女大佬一樣,擡起右腿坐在凳子上,一邊拍桌子一邊教訓人:“嗝、康老弟,我告訴你, 本小姐說喜歡你,那是你的榮幸懂不懂?你不要不識擡舉, 霸霸熱情也有限,你好自為之曉得伐?再拿喬下去,霸霸就、嗝、就不理你了。”

康子晉坐得端端正正地,看著她架在椅子上,露出的那截膩白圓潤的小腿, 眼眸微瞇:“岳清嘉,把腿給我放下來。”

翻身訓人的感覺太刺激,雲裏霧裏的岳清嘉興奮得渾身發癢, 越說越帶勁:“洗衣機也算雞?嗝、熊貓也算貓?嬰兒油也算油?你也算個男人?我嗝、我都上趕著這麽追你了, 你還給我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,傲個錘子啊你, 非要本美女去學電焊,才能讓你眼前一亮嗎?王嗝、王八蛋、狗東西、你註孤生!”

康子晉眼角微抽,無瑕顧及自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
他憋著氣,忍無可忍地上前,想要去把她的腿給拉下來。

喝大了的岳清嘉, 又潑又憨又靈。

見他上前又要上手,自己搶先一步,‘騰’地站了起來,梗著脖子嚷嚷:“破喉嚨!你這色胚,幹、幹什麽?我是正經人,你別想占我便宜!”

她醉大發了,哪裏站得穩,才打直腿,就控制不住地要往地上倒。

康子晉下意識伸手,攬住了軟腳蝦一樣的女醉漢。

岳清嘉眼睛朦朦朧朧,已經醉到人畜不生的地步了,她抱著男人勁瘦的腰身,還大膽地上手,隔著不薄的冬裝,還摸了人家胸肌兩把:“大、嗝、大妙妙?好姐妹,你胸怎麽這麽大,吃什麽好東西了?”

康子晉深吸一口氣,本來想發火的,可被她這麽一抱,心卻像是被鳥獸銜了一下似的,整個人霎時間忘了動彈。

懷裏耍著酒瘋賣著癡的小姑娘聲調發軟,不止腮畔,就連眼瞼也染著誘人的胭色,半垂的眼睫嫩芽一般彎彎翹起,惹人心顫。

何時開始,她身上竟無一處,不打動他。

康子晉凝起雙眸,縱著眼神在岳清嘉面上流連幾番,擡手摩挲著她的耳垂,低低地笑了兩聲:“真就這樣愛慕本侯?”

無有回應。

岳清嘉已經徹底垂下眼皮,撲在他懷裏,兀自打起小呼嚕來。

康子晉擡手,幫她把碎發別到耳後,緊接著,手指游移到她的眼皮之上,指腹觸了觸那濃長的眼睫,驀地彎唇笑了。

終也是,積攢已久的情念,破開那層層猜想與顧慮。

心口不一?不打緊,他還能搞不定一個小姑娘?他總有辦法,會讓她心口如一。

貪慕權勢富貴?無妨,這個虧,他吃了就是。

只是…還得待他先處理好眼前的事,再去安置她。

***

這日子一轉眼,便進入了二月裏。

早春,凍結的土壤松解,柔韌的枝條上,結出青絳色的葉苞,萬物,都舒展開來。

二月初三,是追謚宋蒔歡的日子。

可這祭儀打從一開始,就不大順當。

晨早時,還是萬裏無雲的清朗天氣,到了吉時正,忽有涼風掃過,隨後,天際響起沈悶的滾雷來,積雲四合之下,明顯露了要下雨的跡象。

有本就不讚同這樣做的老臣,當即上前,出言勸阻道:“陛下,天象不吉,恐是上蒼在昭示此舉不妥,還請陛下三思,莫要逆天而行,快些停下這祭儀才是。”

雷聲與幾許勸阻聲中,明元帝充耳不聞,他冷聲道:“繼續,沒有朕的旨意,這祭儀,不許停。”

禮樂未停,祭儀繼續。

可到了宣讀諭旨時,卻又出了岔子。

那備旨時,曾經數人查驗的諭旨上面,一片空白。

負責宣讀的官員當即冷汗涔涔,半晌都出不了聲。

明元帝聽了稟報,兩拳緊攥,蹙著眉說了句:“謚號惠景,配享太廟。”

這是要宣旨官臨場發揮的意思。

正當宣旨官硬著頭皮,準備強行念空旨時,朝官卻忽剌剌跪倒一片,皆是在勸明元帝停了這祭儀,莫要違背天意,更莫要置祖宗冥示而不顧。

明元帝的臉,比那天色還要黑上許多,他再要開口之際,卻又聞太廟內發生躁動。

——有小吏拂袖碰倒燈油,險些釀成大禍,燃了那整間太廟。

這樣多的示警在眼前,明元帝無奈,不得不咬牙,喊停了這祭儀。

他心知,這定然是宋皇後搗的鬼,恨不能立即將其後位褫奪,打入冷宮。

可派人去查,接連查了將近半個月,卻查不到絲毫線索可以指向宋皇後的,倒是太常寺抓的一個小吏所吐的供詞中,有幾句,竟是指向餘國公府。

餘國公自然不肯認,直言,是因為李少卿的幼子前些時日被人殺害,其屍體卻是在自己府中被發現的,因此李少卿懷恨在心,才公報私仇,有心安排了這出荒唐的鬧劇,伺機陷害他。

可查來查去,卻也只得出那險些發生的太廟燭禍,確實只是個小小意外的結果。

至此,明元帝再是不甘心,卻也只得作罷。

***

月輪高升,星夜沈沈。

一秉燈燭在室內孤寂地發著亮,彭慈月披著單衣,坐在妝臺前。

從還未闔上簾的直窗看出去,院中的一泓碧波,此刻在月光照映下,如同一面泛著銀粉的圓鏡。

這縈水軒優雅精辟,流水縈回,處處都是江南風韻。

能看得出來,他是用了心的,她亦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眷眷情意,可是…

‘吱呀’一聲,房門開了,清雅郎君踏入內室,見了她,不禁擔心地蹙了眉:“怎地還沒安置?”

他走過去,攬住彭慈月的肩:“這夜間風深露重,當心染了寒。”

彭慈月自遐思中回神,強顏歡笑地問道:“皇妃殿下可無恙?”

梁致淡淡地‘嗯’了一聲:“普通風熱罷了,她已無礙。”

他擡眼,自銅鏡中端詳了下彭慈月,面露憂色:“你怎地,似是又輕減了些?可是近來吃食不合胃口?”

不待聽她答,他又說道:“明日,我便讓人去尋個會做江南菜食的廚子來,你這樣消瘦下去,讓我好生心疼。”

二人在鏡中對望須臾,彭慈月搖了搖頭:“殿下事務繁忙,無需為這等小事費心,明日嘉姐兒會來,她近來癡迷下廚,想來,也會帶不少吃食的。”

梁致想了想,不解地問:“你與她何時這樣要好了?我記得,她以前甚愛為難你的。”

彭慈月失笑:“殿下這話言重了,嘉姐兒只是憊懶頑皮些罷了,不曾為難過妾的。”

梁致摩梭著她綿若無骨的手,眼中有殷殷情思,聽了這話,便也笑了:“是麽?那倒是我多想了。”

二人就這樣攬抱著,情意溫存。

片刻後,梁致忽又想起一事來:“嘉姐兒…似乎和表兄有些不尋常的關系?”

梁致的語氣中,很是帶了些調侃與促狹之意的,是小夫妻夜話時的語調,可彭慈月心思翻轉萬千,很難不想起那日,她在鐘氏房門外聽到的事。

因為當了真,那樣隱秘的事,她委實不好向岳清嘉細問,只能當做不知,但心裏,卻愧悔無及,這會兒聽梁致這樣問,向來溫柔和順的性子,卻陡然生出些怒火來。

她拂掉梁致的手,從妝凳上站了起來,顰著額:“殿下這話何意?嘉姐兒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,怎會與博安侯有不尋常的關系?這要是給他人聽到了,豈不得誤會嘉姐兒些什麽?平白損了她的閨譽。”

見她面上恚怒隱隱,語速也比平時要快急不少,梁致自是愕然:“月兒,我不過隨口一問,絕對沒有那種意思的,你怎地反應這樣大?”

按說,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問,可彭慈月卻更是怒氣充盈,連日來的各種委屈,忽然帶著這樁事齊齊湧上心頭:“殿下難道不知女兒家的閨譽何等重要?這也是能隨口說的麽?還是殿下認為,我們表姐妹二人,都想與你們這些侯爵皇室的男子有牽扯麽?

說話間,彭慈月眼中的水澤迅速泛起,凝了一滴鉛淚滑至下顎,聲音也是沈郁微哽。

梁致面色遽然一變,被她這樣攪得心神懼亂,哪裏還記得要去問原因,連忙把人攬入懷中,賠話道:“月兒莫哭,是我錯了,是我口不擇言,你要氣不過,打我就是,千萬莫哭…”

彭慈月哽咽不已,嬌怒上了頭,還使手去推他,硬梆梆地說道:“殿下金貴之軀,妾哪裏敢打殿下?只是妾這身份再是低,卻也是有幾分脾氣的,殿下萬不該拿妾的家人打趣,殿下這般,明顯是輕視妾,既是輕視,便不要在妾這裏過夜了。”

梁致簡直是一腦門的冤字當頭,連聲否認道:“這是哪裏的話?在我心裏,你是頂頂重要的,我又怎會輕視你?”

彭慈月雙淚垂頰,若不勝情:“殿下這話說得可真順當,只不知這樣的話,妾是第二個聽的,還是最後一個聽的?”

梁致恨不能指天發誓了,懷裏的人動得厲害,他只得使了勁,把人給箍住,嘴上急忙為自己辯白:“我梁致此生摯愛,唯你一個,這樣的話,我怎麽會與其它人說?你莫要多想,我——”

他恨不得與她剖肝瀝血,但有些話,卻是有口難言,起碼眼下,實在還不是適當的時機。

男女力量懸殊,彭慈月掙脫不開,又聽他聲音戛然而止,還當他是心虛,一直越發氣不過了,便擡頭怒視。

可那視線才觸到他下顎,卻發現,自己昨日親手幫他刮的胡茬,又冒了青頭。

再往上看,見男人一臉倦容,眼中,還有幾許疊起的苦意,以及不知何故生出的壓抑感。

說她清減許多,他何嘗不是…越發消瘦了。

彭慈月眼睫顫動,那顆委屈炙躁的心,到底還是自行軟化了下來。

梁致自然也感覺到她臉色和緩,心內好歹早松了口氣。

梁致屈膝,與彭慈月平視,拿出全部的誠懇來,對她鄭重承諾道:“月兒,得你為妻,已是我此生大幸。你不知我有多感激你能不計前嫌、能原諒我、能回到我身邊來,你放心,我梁致,此生絕不負你。”

有情人,一個眼神都能品出萬千蜜意來,更何況梁致把情話說得這樣誠懇動情。

而彭慈月又怎麽不是受他入骨呢?她要真能狠得下心,在他前遭求娶的時候,便決絕到底了,怎麽也不可能會嫁到這二皇子府來。

是以,便也停了鬧騰,任他溫言撫慰。

幾刻後,滅去燈燭,二人相攜上了榻。

仍然是分蓋兩床衾被。

只是被褥下,彭慈月的手,被梁致的手給裹住了。

可,也只是這樣罷了。

彭慈月仰面,直挺挺地躺在榻上,腦子裏思緒沖撞,雖然剛剛得了男人好一通哄寵,可眼下這情形,卻再度勾起她的傷心情緒。

她試圖抽了抽手,想要把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掙脫。

“月兒,怎麽了?可是哪裏不舒服?”

男人霎時轉醒,甚至立馬撐起身去看她。

彭慈月雖看不清梁致的模樣,可她亦極快察覺到,他的聲音中夾雜著濃濃的鼻音,明顯是困倦至極。

想起他近來忙得餐食都顧不上的樣子,彭慈月心間一抽,驀地就停了動作:“妾無事,殿下睡罷。”

梁致不放心,追問了一句:“當真無事?”

彭慈月輕聲道:“無事的,殿下莫要擔心,妾只是想翻個身罷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梁致說著,另一只手還越過去幫她掖了掖被角,又揉了揉她的發頂,俯首落下一個吻後,才重新躺下。

黑暗中,小女人默默撫平自己情緒上的幾度起伏,一夜無事。

***

翌日上午,新晉廚娘岳清嘉,親自帶著自己的手藝到二皇子府看彭慈月。

四面敞透的小亭中,各色果脯、糕點,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。

岳清嘉興致好得很,搜腸刮肚地推薦著自己的出品,本來還期待著彭慈月能給些反饋,可彭慈月卻每樣都只吃了一小口,就停了嘴。

岳清嘉有些沮喪:“不好吃嗎表姐?”

彭慈月笑著搖搖頭:“嘉姐兒近來廚藝大好,這些吃食的味道也是極好的,只是,我近來沒什麽胃口罷了。”

沒什麽胃口?妊娠反應嗎?

岳清嘉不由想起康宛妙的話來,小心問道:“表姐,你不會是…懷上身子了罷?”

彭慈月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,慌忙否認:“沒、沒有的。”

岳清嘉見她眼神躲閃,很是不明所以。

這時,有侍女來報,說蕭側妃來了。

其實那人就在後頭跟著,報不報,都沒什麽區別。

跟蕭嫦一起來的,居然還有蕭綿。

蕭綿梳著婦人頭,穿的,也仍舊寒酸,那身打扮看起來,還不如岳清嘉之前見她那兩回要體面。

蕭嫦扭著腰肢,兩只眼都笑成了兩條細縫,隔著幾步開外,就笑得大聲:“喲,妹妹今兒可真有閑情雅致呀,還是你這縈水軒好,曠野明朗,又最是幽靜。”

等酸完這句,蕭嫦不請自入地進了亭,拿眼睨了下岳清嘉:“這不是岳小姐麽?你也在呢?”

她眼神輕蔑地看著岳清嘉,再懶聲懶氣地:“岳小姐整天沒事兒就往我們府裏跑,可當真是來探看慈月妹妹的?還是…另有所圖呢?”

比之前更拽的表情、比之前更攛的語氣、還有明顯帶著惡意的揣測,雖然人家已經是皇子側妃,但岳清嘉也不怕。

——側妃怎麽了?她表姐也是側妃,而且,不僅現在是最受寵的側妃,未來,人家還會是大餘皇後。

底氣十足的岳清嘉,朝蕭嫦揚了個假笑,敷衍地打了聲招呼:“好久不見蕭側妃,你眼睛又大了一丟丟哦,恭喜。”

蕭嫦氣極,當即想發作,可蕭綿在後,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襟,她想起自己來的目的,便生生把火氣給壓了下去。

她順了順氣,也不待彭慈月招呼,就自己在石凳上坐了下來,看了看桌上的吃食:“咦?這些小點倒是瞧著新奇,只是…似乎不是咱們府裏做的?”

彭慈月柔柔地笑:“這是嘉姐兒做的,她特意送來給我嘗嘗。”

蕭嫦伸出去的手霎時停住,又收了回來,用嫌棄的語氣說著誇獎的話:“倒是不知岳小姐這樣心靈手巧,竟然還會下廚。”

岳清嘉點點頭:“畢竟咱們不熟,我會的還不少,都是蕭側妃不知道的。”

蕭嫦深吸一口氣,不想和她一般見識,而是把眼睛一轉,覆又笑道:“慈月妹妹也真是的,吃穿用度上要有什麽不周到的,就和姐姐我說嘛,怎麽也犯不著,要讓你表妹從府外帶東西進來不是?哎,你也別怪皇妃殿下,她是個心粗的,肯定不是看妹妹不順眼,便故意怠慢妹妹的。”

這話畢,她湊近彭慈月,聲音也放低了些:“聽說昨兒個晚上,咱們皇妃殿下又頭疼了?這整個二皇子府,就數她最嬌氣,依我看吶,什麽頭疼,擺明了就是要占著咱們殿下,哦,應該說,她是要占著殿下在妹妹你這兒就寢的時間才對,她呀,一準兒是存心的!”

聽完蕭嫦的脫口秀,岳清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。

——好低端的挑撥離間。

等彭慈月把人給應付走,岳清嘉嘴裏嚼著杏脯,好奇地問:“表姐,那蕭綿是嫁人了麽?”

彭慈月點頭:“聽說是嫁給了一位劉姓官員,好似…是秘書省的著作郎。”

著作郎?

岳清嘉手指點著下巴。

從曾經的皇子側妃人選,到一個從七品小官的妻子,怪不得蕭綿那麽蔫巴了。

“對了表姐,你什麽時候和蕭嫦交好了?”

彭慈月笑著搖搖頭:“都是一個府裏的,且…且我們共侍一夫,她常會來坐,來與我敘話,我也不好把人趕走,但要說交好、熟稔,確是沒有的。我心裏清楚,哪怕是認了康太夫人做義母,她們心裏,還是覺得我這身份要低於她們的。”

岳清嘉忍不住鼓了兩下掌:“表姐,你看得好通透啊,我剛才還擔心,你會被她挑拔動了呢,她說那些話,明擺著是沒安好心,赤.裸.裸的挑拔。”

彭慈月‘嗯’了一聲:“我省得的,你回去後,也記得替我與舅父舅母說一句,我在這府裏很好,讓他們不用擔心。”

她幫岳清嘉擦了擦嘴角,笑問道:“這府裏前些時候新修了一座園子,你可想去逛逛?”

岳清嘉站起來:“好哇,正好消消食,我吃得有點多。”

彭慈月摁下她:“我得了件雀羽的披風,還未穿過的,於我來說有些過大了,看著,還是和你比較相襯,這外間風大,剛好用得上。你且在這處等一等,我去把那披風找來。”

岳清嘉嬉笑道:“好,那我等著,表姐你慢慢找,不著急。”

見她答得這樣乖順,彭慈月展顏一笑,驅走眉間凝著的些許愁色。

等彭慈月走了,岳清嘉閑得無聊,見樂冬還侍立在一旁,便關心起自己表姐的婚後生活來:“樂冬,表姐在這府上過得怎麽樣?有沒有受什麽委屈?二殿下對表姐好不好?那個周如清有沒有為難過表姐?”

樂冬抿了抿唇,嘴意躊躇:“二殿下對主子很好,很疼主子,皇妃殿下雖不待見主子,卻也沒怎麽為難過主子,只是…”

話說一半,岳清嘉自然就問她:“只是什麽?”

樂冬在心裏掂了掂,見四下無人,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,到岳清嘉身邊,低聲道:“表小姐,二殿下他、他根本就沒有和主子圓房。”

“哈?”

岳清嘉整個人都傻了。

轉瞬,她又聯想起,那天偷聽到周如清的話來。

搞什麽?二皇子這是整柏拉圖婚姻嗎?

怪不得他三個老婆肚子都沒有動靜,原來,是這麽個原因?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如果明天有雙更,第一更,大概在中午12點的樣子/冷得縮手縮腳也要比芯.jpg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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